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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22、人生看得幾清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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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月,北嵎城中大多數人早已入睡,屋外一片寂寂無聲,北辰元凰難得失眠了,離開被眾侍從圍繞的環境,此刻獨處的他站在太子府的後花園中,迷茫出神。

他是北嵎太子,他是北嵎未來之主,他……

他的心中與從前多了幾分不同,他希望,在自己的身旁有一個人,陪伴著他,在他開心的時候與他分享喜悅,在他不愉的時候,與他靜看水月,那個人……

“啪”的一聲,北辰元凰被腦海中忽然出現的身影給驚得把扇子掉在地上。

不該,也不能是那個人吶。

北辰元凰拾起扇子,緊緊握在手裏,力氣大的骨節都有些發白,仿佛這樣就可以把他心中那有違倫常的念頭給掐死在萌芽時候。

一輪明月照兩家,在風司徽府中,她與風采鈴也沒有入睡,因為來了一個人。

“兄長你來了就不走了吧?”

風司徽捧著風采鈴為他們兄妹兩人溫的熱茶,詢問著面前人。

“嗯,中原那邊我已經按照父親之前的吩咐都做完了,後來我遇到西佛國小活佛,他要我將此後中原三十年發生的事情一一記錄下來,我就想先回去看看娘親住的地方可安寧,沒想到你已經快我一步將娘親接來。”

“聽聞西佛國小活佛乃是應天命而生,具有大慈悲大智慧的佛子,他這樣與你說應該是有深意的,切不可輕慢。”風采鈴在兒子身邊坐下,她是個聰慧的女子,雖然久不履江湖,但觀一葉知秋,素續緣身為素還真之子,他的事情不會是小事情。

“孩兒知曉。”

三十年後,風司徽清楚的知道那之後會發生什麽,是從她兩世前的記憶,也有上一世的閱歷,暗無天日,血族亂世,想到這裏她雙眼透出的神色逐漸銳利。

“徽兒,看你的神色是知道什麽嗎?”

風采鈴一回頭就看見自己女兒迥異的神情。

“額,不,我只是走神了,”風司徽的掩飾很蒼白,但風采鈴與素續緣沒有追問下去,他們尊重風司徽,並且相信她,“既然兄長你只需要記錄實事,不如就留在北嵎,中原的消息會有人送給你的。”

素續緣本想開口拒絕,然而感覺到身旁風采鈴殷盼的神情便將話咽回去了。

“既然這樣母親你與兄長就先去歇息吧。”

“嗯,你也要早些安寢。”

目送走風采鈴與素續緣,風司徽驀然開口,道破不知何時潛入房中人的行藏,“吟絕,你來了。”

花無言,月不語,在窗畔陰影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,身子被衣服嚴實的裹著,就連j□j在外面的臉、脖頸、雙手也用繃帶纏著,叫人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。

風司徽沒有轉過身,在吟絕眼中,眼前人雖然與雲師容貌迥異,然而她的舉動,她的習慣與雲師一般無二,然而這樣還不夠,他要確認。

一陣微風吹過,雲遮去了天邊的明月,房中失去了他的身影,吟絕動了,沒有聲音,沒有氣息,就好像他就沒出現過似的。

風司徽了然淺笑,預判擡手,打開的折扇剛好就擋住了目標為脖子右側的殺招,那是一把小臂長的片刀,黯然無光,在普通人看來這只怕就是一塊破鐵片而已,但事實上,這片刀飲過的高手強者之血不知凡幾,因為它的不起眼,因為它的輕薄,南絮出招的時候,幾乎沒有帶起一絲氣流波動。

“我這扇子可不是鋼筋鐵骨,你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?”

片刀將折扇紙面劃破後被夾在象牙扇骨之間,不算堅固的扇骨隱約出現幾道裂紋,風司徽惋惜抱怨,吟絕依然沈默,手腕微動,氣勁灌入片刀之中,銳鋒把扇骨也給削斷,人脫離出風司徽的掣肘,隨後刀尖直直指向他背心,風司徽頭也沒回,手中兩片扇骨碎片分別飛向吟絕的手腕與肩胛,他的片刀頓時自他手中脫落,被風司徽接住。

“雲師。”吟絕忍著脫臼的劇痛,在風司徽面前如同驕傲的獵豹低下頭。

“嗯。”風司徽把片刀放回吟絕手中,對其的舉止不以為意,然後說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,“你的繃帶有點松了。”

嗖的一下,吟絕如風般消失在風司徽面前,再出現時候,他的繃帶已經煥然一新,整齊綁好,除了幾個孔,其餘地方看不到一點j□j的肌膚。

風司徽坐在桌前失笑看著自己這位屬下,對方是她唯一全心信任的屬下,歲月流轉,她依然相信他,“如許年不見,吟絕你就不打算讓我看看你的面貌,我都快記不清這繃帶下的模樣了。”

吟絕默然無語,他所有的表情都被束縛在繃帶之下,但能感覺出,他對此很掙紮,風司徽很耐心,耐心的等著吟絕將重新綁好的繃帶一一解開。

首先露出來的是吟絕的臉,出人意料,這張臉看起來並不大,稚嫩,年齡絕不會超過二十歲,纏纏繃帶掛在他雙手,吟絕就這樣在風司徽的面前,臉龐從微紅到通紅不過一刻鐘時間。

“這樣記住了嗎?”暗啞的聲音多了幾分微顫。

“你還是和當年一樣。”風司徽唇角含著一抹淺笑,語氣中透著懷念,還是一樣的容易羞澀。

吟絕以極快的速度重新纏好繃帶,他以及其認真的語氣說道,“雲師也如當年,未曾改變。”

“哈”風司徽輕笑一聲。

中原,據傳疏樓龍宿覬覦紅塵劍譜,以卑劣的手段獲得劍譜,事情敗露之後更是與他的好友決裂,匿跡江湖,本來這也沒什麽,但當他名姓再度傳出來的時候,所帶來的消息,疏樓龍宿與嗜血者進行交易,並且成為黑暗一族,獲得嗜血者的能力。

至此,儒教內部再也不能坐視,有心人召集幾方諸事者。

“疏樓龍宿之事,二位以為如何?”

堂皇的大殿,上座者乃是召集者,唐聖笈,三教執的儒教執,他頗有深意看向座下兩人,此次的目的當然就是疏樓龍宿。當年對方依仗自己的出身與實力,一意脫離舊脈,建立儒門天下自成體系,早引得一些人的不滿,如今,學主一改曾經漠然的態度,那麽他身為學主在儒教的人,自然也該有所作為。

作為三教仲裁的憂患深安然坐在左下,神態慵懶,金冠華服奪人眼目,唐聖笈的話看似說與二人聽,實際上,要的是他的表態。

疏樓龍宿的出身,儒教內部的爭端,無論是誰來都覺得棘手,但憂患深的地位與性格決定了他絕不會輕易表態,更何況,如今,那位可是在世,儒教執此行實在唐突無智。想及至此,憂患深只是緩緩垂下眼眸,不過,相比起來,那位的態度卻更重要,誰又知道她對疏樓龍宿是如何看待。

“憂患深,你認為如何?”憂患深不發言,唐聖笈不會漠視,他再開口,目標很明確。

憂患深避不過,他說道,“吾身為仲裁者,決斷事情當依法合情,疏樓龍宿此事,吾尚在思慮。”

“思慮什麽?”唐聖笈在問道。

“在思慮疏樓龍宿真會投入黑暗之中。”憂患深這只是個借口,雖然他記憶中的疏樓龍宿是個絕對華麗無雙的人物,嗜血者乃是居於黑暗之中的妖邪一類,但嗜血者擁有不老不死的能力,想必這就足夠讓人心動了。相信以疏樓龍宿的能為,懼怕陽光這種事情並不會構成他的危害。

唐聖笈沈下臉色,“有傳言為證。”

這真的是混過頭了,旁邊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表過態度的人也忍不住開口。

“唐教執,傳言不可為證。”

說話的是個身著流彩暗花雲錦的青年貴公子,憂患深貴在肅穆,疏樓龍宿貴在華麗,而他則貴在中正,他的樣貌他的舉止都是合乎禮儀的恰到好處,哪怕是一個擡手或者微笑都是賞心悅目。

樰笙卿,號蜉蝣飛羽,儒教後起之秀,比之憂患深等人晚了許多年,偏偏能夠憑借自身的實力躍居儒門四鋒之一。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樣,清新風雅。因為喜愛詩賦,厭棄爭端,所以在儒教中一直聲名不顯,當然,他的無名還有一些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。因為他是這儒教中難得的無有背景的人,唐聖笈有機會便想將其拉入他這邊。

唐聖笈聽見後,保持姿態,“樰笙卿你也讚同憂患深的意見?”

“有嗎?我與仲裁都未曾發表意見,只是就是論事而已。”樰笙卿搖搖頭,他雖然不理教務也知道有些話是應不得的。

真是滑溜。唐聖笈心中感嘆,卻沒有捉住話頭不放。

“那就去證實,可否勞煩樰笙卿你走一遭。”

“自無不可。”樰笙卿對此表現的十分平淡,“正好,我也有許久未曾見過龍宿前輩了。”

頗為敬仰的態度叫唐聖笈如鯁在喉,吐都吐不出來,現在疏樓龍宿是帶有嫌疑的罪人,就算知道樰笙卿對疏樓龍宿很推崇,但能不能避嫌一點。所幸樰笙卿為人還是能相信的,公私分明,要不然,就算拼著死一個儒教之人他也不會派他。

“此次前去求證,樰笙卿你得到答案之後可以自行決斷。”

憂患深早有預見,打開他那黑底金龍折扇,掩去嘴角笑意,樰笙卿向來就是這樣,光明正大,理所當然,他倒是很期待樰笙卿的決斷,就是不知道教執期待否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下下章就可以開北嵎的劇情了,為小鳳凰默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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